新鮮人

起步 拯救清新空氣

跑馬拉松,一呼一吸是意志鍛練。若然吸進的,全是廢氣,甚至是有害毒物,還怎樣跑下去?「跑到長青隧道,空氣差得難以呼吸。」今年渣打馬拉松選手阿暉,帶着二氧化氮測量儀器跑足全程。不跑香港,可以轉跑日本、台灣、波士頓,陣陣清風隨來,不用難為自己。堅持下去,是為了下一代能吸到一口清新空氣。

 運動員吸入十倍廢氣
空氣污染問題是運動員切身議題,女子馬拉松世界紀錄保持者兼國際田徑總會大使的英國跑手Paula Radcliffe,十分關注空氣污染問題並加入聯合國環境署。她指運動員在練習或比賽時,會比一般人吸入多十倍的空氣,要是空氣污染情況嚴重,將會嚴重影響其健康及表現。

今年渣馬,有幾隻「瀕危動物」一齊衝線,他們的手臂上,還有一部二氧化氮(NO2)測量儀器,其中穿着熊貓衫的是阿暉。「原本我們應世界自然基金會(WWF)邀請,以瀕危動物裝扮參賽,希望引起公眾關注。後來跑友Kirsten指香港環保團體健康空氣行動(CAN)有部空氣污染測量儀器,問我們能否帶着來跑。儀器算小巧,就答應了。」阿暉道,他手持儀器近五小時,跑畢全程。

穿針引線的跑友Kirsten今年休養從旁打氣,她指測量儀器由CAN自行研發。「渣馬賽道封了部份車路,會跑經天橋、隧道,跑手將沿途二氧化氮的數據記錄下來,希望政府及公眾關注。」Kirsten說。

 長青隧道最辛苦
渣馬全程由尖沙咀彌敦道開始,途經東區走廊、灣仔運動場,至中環10號碼頭。比賽當日帶點風雨,阿暉和Kirsten感覺街道上的空氣尚可接受,但說到隧道一段,阿暉馬上擰頭:「長青隧道最辛苦,真係好焗!感覺似是一間密封的房間,只餘下窄窄窗縫。我已不算跑得快,但都感到喘氣,其他出盡力跑的選手可想而知有多辛苦。」

在隧道收集到的二氧化氮數據,竟然比環保署平日收集的高幾倍。「環保署的測量儀器大多置放在天台,而跑手則將儀器掛手臂或手持着,正是一般人或駕車時最受影響、吸廢氣最多的高度。」Kirsten補充說。數據會交到環保署,希望署方跟進。今年渣馬,CAN邀出了五位全馬選手全程帶著二氧化氮 (NO2) 的儀器,阿暉是其中一位幫忙的跑手。(左一)
CAN特地製作了獎牌表揚五位跑手「Run for Clean Air」的貢獻。
阿暉除了為CAN測量空氣數據外,還穿着熊貓套裝,希望大家關注瀕危動物。

街道設計   全部車路
跑了十年馬拉松,阿暉到過台灣、日本、上海、波士頓等跑外地賽,感受到截然不同的跑步文化,還有清新空氣。「香港人近年已較從前熱情,但比起外地,會來打氣的市民仍然不多。」阿暉說。生不起熱情,未必完然因為無興趣,比賽的安排亦阻礙了市民參與。

「外國不會這麼一大早未天光就開跑,而香港的馬拉松在早上五、六點便開跑,很難叫人來支持。要早開跑,是為免因封路而阻礙交通行車太久,賽事完成後便盡快解封。而香港即使封路,也不是全封,部份跑道旁的車道仍然運作,很多車在高速行駛。」真是邊跑邊食塵,亦可見香港的街道設計,車路佔了大部份。即使熱情的觀眾來打氣,都只能待在終點前市區的一段路,隧道、天橋只准工作人員逗留,叫人無癮。阿暉續說:「對比外國,他們幾乎會為比賽而全封路段,即使部份車道仍運作,但與跑道距離甚遠。上年到波士頓跑全馬,撞正百年一遇的零度寒冬,亦有很多人來支持。有次我在東京跑,整個市區幾乎全封,跑時見遠處疏疏落落有車停泊,空氣不太受影響。」

平日練跑,阿暉喜歡跑街多於跑運動場,邊跑邊看風景。「天后、銅鑼灣的空氣也很差,西貢算是最好。有次我參加台灣高雄24小時140公里超跑,在香港練跑時,由西貢跑到上水、鹿頸、大埔、沙田、大圍、尖沙咀,再到荃灣、元朗、天水圍、屯門,可說是一次過睇勻香港道路。我特地選夜深起步,一來想避開廢氣,但市區晚上仍然好多車。到新界地方,跑到粉錦公路一段,完全只供車行,根本不設人行的路。」

 跑手數據收集
除了長青隧道內錄得的NO2數值,與環保署平日所錄到的不同外,其他數個空氣質素監測站,CAN測量器亦錄到較高的NO2數值。根據世衛,一小時平均的NO2健康濃度建議為40 μg/m3以下,如達200 μg/m3 將為人體帶來短期危險。 

時間

空氣質素監測站

跑手儀器量度NO2數值 μg/m3 

環境保護署量度NO2數值μg/m3

6:30am- 7:30am

旺角(路邊)

144

27

9:30am- 10:30am

葵涌     (一般)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

245

 

23

11:00am -12:00pm

中西區(一般)           

256     

23

 

11:00am -12:00pm

中環(路邊)

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

188     

41

11:00am -12:00pm

銅鑼灣(路邊)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120     

35

 


由CAN自行研製的NO2二氧化淡測量器,測出葵涌區及西隧入口的NO2濃度達到危險水平。
跑手邊跑邊拍下影片,可見跑道旁的車道仍有車輛行駛。

 為下一代「爭一口氣」
連夜深起步也避不開車輛廢氣,阿暉和Kirsten異口同聲道:「香港以前無咁差!」二人深感空氣質素健康指數達紅色高程度的日子愈來愈多。「太差時盡量不到街上練習。現在車多了,天色整日灰濛濛,城市規劃也有影響,愈來愈多高樓大廈。」阿暉說,他指指觀塘海濱公園對面的新式商業大廈,有如屏障,密不透風。

去年環保署發表「香港空氣質素2017」回顧(編按:2018年報告尚未公布),於一般監測站及路邊監測站錄到的臭氧(O3)平均濃度,分別上升逾三成及兩成,是增幅最大的空氣污染物。而CAN在今年剛發表的「2018年空氣質素回顧」,指路邊空氣污染指標NO2的水平仍然高於香港標準兩倍,亦超出世衛水平。

「香港人善忘,如去年山竹過後,杏花邨被塑膠圍城。那段時間大家用少了膠,但很難維持。政府、環保署也沒有解決方法,早前有環保團體與政府商討將校巴轉為電動巴士,最後也無果。」雖然無奈,不過Kirsten仍抱有望。「要求政府禁止所有車輪是無可能的事,但可由教育入手,例如CAN會到學校或社區跟小朋友分享何謂空氣污染,希望市民自覺地多行路少搭車。」

「香港運動員較多關注找贊助商、場地、裝備、出路等,對於環保議題確是較少參與。但長遠來說是需要正視的。」阿暉一頓,他關注的不只是污染對運動員的影響。「不然我們的下一代就要面對更惡劣的環境問題。正視未必一定能解決,但不正視就肯定會更差。」

不想下一代孭着氧氣樽來跑步,do something,或許還來得及。
CAN還有監測PM2.5、PM10、臭氧及二氧化硫等。他們提出全面電動化巴士,冀可減少陸路運輸排放的氮氧化物及PM10。
去年12月,CAN聯同一群規劃師到屯門與當區學生和街坊一同討論,怎樣才算是健康空氣社區。

學生和街坊互相分享自己日常步行路線,以及途經的空氣環境情況。

 

撰文:ching
攝影:Brian、部份照片由健康空氣行動提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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